开始测流

测冰厚

记者体验凿冰,没两下就受不了了

拿着冰镩打几下子就汗如雨下
中国水利网站记者 黄峰 报道
一大早,记者就来到了位于内蒙古自治区托克托县中滩乡麻地壕村头道拐水文站,快到水文站时,远远就看到站长易其海带领站上的“8名”职工等着记者的到来。
这第八名职工是易站长的女儿易明璇,已经上小学了。把她列为水文站职工之一一点也不过分,因为她每年都要在站上至少呆上3个月至4个月,对这里的一切是再熟悉不过了。
小姑娘看到记者的到来,兴奋不已,高兴地说:“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我刚放假过来你们就来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人多真好!”
难怪小姑娘这么说,头道拐水文站十分偏远,从站上回趟家都是个“系统工程”:早上7点出发,先要步行5千米走到村边的大路上,等过路的公交车去中滩乡,再换乘客车往托克托县城,再坐客车到包头市,随后坐公交车回家。虽然只有不到200千米的路程,但是一个白天的时间都要耗在路上。
易站长说:“我女儿好多天都没有这么高兴了,平时没时间陪她,她妈妈在包头的一家企业上班,平时工作也很忙,这么小就开始住校了,每年放假就跟我来站里了,以前小的时候还挺高兴,这一大了就觉得这里很没意思。唉!苦了她了。”
记者走进了水文站,易站长告诉记者,眼下内蒙古河段虽然是平稳封河,但是测流量、冰厚、水深等工作还是一刻也不敢懈怠。
记者来的稍微有点晚了,其实站里的工作人员早就收拾好了各种工具和仪器,准备出发了。除了厚厚的棉大衣,每个人都紧紧系上救生衣,一方面是为了冰上作业安全,同时也是为了保暖。
“对不起,把你们的工作规律都打乱了,那咱们抓紧时间走吧!”记者说到。
“是呀,天太冷测量要与时间赛跑,我们这个断面将近400米,要打18个冰窟窿,用冰镩打直径约30厘米的冰眼,每打完一个冰眼就需要20分钟,”易站长告诉记者。
俗话说“三九四九冰上走”,但要真在冰上走,可不是一般人能行的,光这冷劲就受不了。虽然进入“五九”,包头市的最低气温还在-15℃,而无遮无挡的黄河冰面上则接近了-20℃。
我们带着设备和仪器走上了冰面,由于刚下过雪冰面上还是很滑的,所以走得特别慢。
清理积雪,凿开冰面。这项看似简单的工作,做起来却十分费力。
呲、呲、呲……冰花飞舞,冰眼在冰镩的舞动下逐渐露出了雏形。
有着30多年凿冰经验的王三厚告诉记者:“打冰眼是一个技术活,每个冰镩大概重7~8千克,打冰眼不熟练的话容易扎到脚,更不能使蛮劲,一定要顺着边打,越是打到后面的时候越是落下去要准,不然的话水冒出来就不好打了。”
虽然气温接近-20℃,但是一会儿工夫,老王已经是满头大汗。
趁着队员休息的空当儿,记者也尝试了一下凿冰作业,没两下就气喘吁吁了,体验了凿冰测流的艰辛。
第一个冰孔打好了,虽然打出了冰孔,但由于气温太低,只一会儿的工夫冰孔就会重新封冻,所以,布置仪器进行测量,这也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测验。
副站长张瑞峰迅速用测具测出了水深、冰厚、冰花厚,然后把装有铅鱼的流速仪放入冰孔测流。
由于天气寒冷,电子仪器已无法正常工作,测量数据只能先用笔记录下。随后赶回站里计算后再发至各级水文观测部门。
刚参加工作的白静是站里唯一的女职工,她手里拿着记录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但是一点也看不出是一名水文新兵,她迅速记录下一个又一个珍贵的数据,和老职工的配合十分默契。由于太冷,她狠劲跺着麻木的双脚,呵着白气搓了搓冰冷的双手,然后继续记录。
张瑞峰介绍说,在寒冷的天气条件下,经受考验的不仅是人,还有器械。测流仪器刚从冰孔中拿出来,流速仪桨叶就被冻住不再工作了。如果冻住的话,就要用开水烫,所以我们每次在出门测量之前,都要带一壶开水以防万一。今天的天气还好,没有冻住。
在断面上来来回回十几趟,大约3个多小时后,各项测量数据已全部记录完毕。
赵建明今天上午打了9个冰孔,已经大汗淋漓了,他又累又渴,躺在冰面上抓起一把带雪的冰塞到嘴里,浑身冒着热气。
易站长告诉记者,“上午的测流算是结束了,但是这不算什么,黄河防凌重在宁蒙,宁蒙防凌险在开河,由于黄河上游河段一般先于下游河段开河,大量冰层融化,冰水到达内蒙古河段时,冰凌就有可能与尚未融化的冰层壅塞形成冰坝,致使水位上涨,那个时候是我们最忙碌的时候,而且测流时风险性极大,因为河段局部开通有可能发生在千里大河的任何一处,每处河段都有可能出现堆冰阻塞河道,都有可能出现险情。我们要仔细查看每处险工河段,对每处河段的开河情况都要了然于胸。”
回到站里,算数据、绘图纸、沉淀水沙,每个人还要按照分工完成自己的工作。经过精准的计算,这次的测量数据全部出炉,易其海把统计好的最终数据通过计算机上传到宁蒙水文水资源局。
这只是头道拐水文站职工每天的普通工作。但这些数据是上级防凌可靠的凌情信息,为黄河防凌调度提供了准确的决策依据。
记者看到,水文站办公室的墙上贴着一张图,红色的格子上用铅笔细细地画着三条曲线。易站长解释说,这是水位流量关系曲线图,一条代表一年的流速,一条代表一年来河流断面面积,用流速乘以断面面积,就得出一年的流量。每个点都代表了一天测得的数据,点越密集就代表测流的次数越多,每个数据都要经过初作、初校、复核三道程序。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多了……
“大伙平时吃饭都是这么不规律吗?”记者问道。
“这都是常事了!特别是到主汛期需要抢测的时候,一天吃一顿饭都很正常,站上的职工大多都有胃病!以前测完流回来我们还要自己做饭,但是现在局里给我们请了一个厨师,回来之后就有热饭吃,已经很不错了。”易站长告诉记者。
据介绍,在日常的工作中,除了测流的间隔时间长一点,像看水位这些易于操作的项目每天都要重复很多遍。平时,根据水位的变化,每天至少要看2~4次水位,在开河的特殊时期,每天要看8次以上。2008年3月,发生特大凌汛时,水文站启用了48段制报汛,工作人员1天就要看水位48次,每半小时1次。
中午的饭菜很简单,大锅酸菜炖排骨,因为头道拐水文站离县城很远,交通也不是很方便,到了冬季基本上吃腌制和耐放的蔬菜。
到了春天,水文站职工在居住的地方开垦出一片菜园,种一些时令蔬菜。一方面,可以每天吃到新鲜蔬菜;另一方面,也不用再到很远的地方买菜了。由于工作的特殊性,水文站职工根本无法外出吃饭,所以一日三餐必须在站里解决,每天的饭菜都很简单,倒也可口。
已经参加工作4个年头的80后小伙王光,在老同事看来是水文站最时尚的人,但腼腆而不善言谈,他说:“既然选择了水文,我就要干好!”
自2009年来到水文站后认真学习水文专业理论知识,在较短的时间内全面掌握了河流特性和测验方式,成为工作骨干。然而,由于工作条件所限,对象谈了六七个,个人问题依然悬而未决。
王三厚和路秉慧是站上年龄最大的职工,都曾当过水文站站长,马上就要退休了。他们说,“干了30多年,突然说到退休,心里还真有点不是滋味。虽然咱水文站条件艰苦,可是再苦的地方总要有人干。”
“水文工作枯燥、孤独。工作环境艰苦、责任重大,我们整天和数字打交道,机械、清苦。说实在的,有时很想睡个懒觉,但却不能。”路秉慧说,包括他在内,大家战胜了工作和生活的单调。“每天去观测水位,测量流速,只要能顺顺利利地回来,心里就好高兴,这就是我们的幸福。”
饭后,站上的老同志都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了,几个年轻人拉着记者说,“今天澳网决赛,李娜对阿扎伦卡,咱们去看一会儿!”
“现在有电视看了?”记者问道。
“是呀,这都是局里给配的!2012年10月还给我们装了宽带呢!”
近年来,宁蒙水文水资源局给基层配备了先进的水文自动测报系统、坚固温暖的站房结束了手动报汛、住平房测流的历史,宽带网络、电视电话、冰箱空调等现代工作、生活设施拉近了他们与时代的步伐。改革奋进中的水文人向人们展示着新的风姿、新的魅力、新的希望。
“收拾一下,该走了!”易站长催促说。
晚上7点,水文职工又再次出发,来到河边上执行夜间水位测量工作任务。
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
记者手记:有一种执著叫坚守
和黄河一线水文职工一同工作、生活的短短5天,是我生命中最有意义的5天,也是最难以忘怀的5天。
“既然选择了水文,我就要干好!”“比起父辈,我们现在吃的这点苦算得了什么?”最朴实的话语,总是最能打动人心。
或许很多人不理解、甚至觉得惊奇,但黄河水文人时时刻刻就在这执著、坚持中存在。
一个个水文站,像星星散落在黄河沿岸,熠熠生辉;一个个水文人,不管处在怎样的环境、怎样的位置,依旧坚守自己的品质、信念,用他们的执著和坚持为黄河的岁岁安澜添砖加瓦。
什么是执著?什么是坚持?从水文职工身上我看到并学到了:有一种执著叫坚守。
来源:中国水利网站 2013年2月19日